中旗网北京2021年6月27日报道(赵朋洋)
今年88岁的殷子烈,是开国少将殷希彭之子,现任冀中抗战研究会名誉会长、北京八一学校的校友会名誉会长。
海淀图书馆及焦点短视频在家里对殷子烈进行了采访,殷子烈讲述了八一学校的由来与发展史。 他说,“我是从八一出来的,可不能忘了八一学校。”这是访谈当中,殷子烈,一直说起的话。
殷殷赤子心
今年已经88岁高龄的殷子烈,坐在沙发上遥想往事时,时光也仿佛停下了脚步,不忍惊扰老人。从父母双亲到两位兄长,他的回忆里饱含着自豪和光荣,也深埋着为人子、为人弟的遗憾。
殷子烈的父亲殷希彭,1931年获得医学博士学位,是开国将军中为数不多的“教授将军”。这位获得过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的少将,从参加八路军到牺牲在革命工作中,38年间,从没离开过军队卫生工作岗位。国际主义战士白求恩同志临终前赠送给殷希彭的医疗器械箱,如今珍藏在河北医科大学校史馆内。
每一次回忆都是一场小小的祭奠,也是这个光荣的军人家庭跨越时空和生死的短暂团聚。在父亲的影响下,当年,18岁的大哥殷子刚,15岁的二哥殷子毅,先后参加了八路军,一腔热血投身革命,赤胆忠心保家卫国。1943年3月和9月,殷子烈的两位兄长先后牺牲在抗日前线,年轻的生命化作新中国黎明前的朝霞。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二哥的尸骨埋进了烈士陵园,大哥却依然没有魂归故土。他们战斗的地方,他们牺牲的地方,如今,开满了鲜花。青山处处埋忠骨,一曲哀歌祭英魂。“一定还会继续寻找大哥,让他早日回家。”这句话,殷子烈既是对自己说,也是在对他的兄长说。他们一定都听到了,一定正在另一个时空、另一个世界里,看到了他们为之献出生命的光明世界。
时光温润,岁月有情。殷子烈的讲述,把我们又带回到那个硝烟弥漫的年代,夜袭日军、舍生忘死、保家卫国,这些我们只是在书刊、电视上才能看到的词语、画面,如今从一位耄耋老人的回忆里走出来,英雄无悔,青春无悔。
少年酬壮志
谈到在八一学校的成长经历,殷子烈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感恩,是他对八一学校最真情的告白。
我们请他说一说自己在八一学校上学的故事,他的话匣子就彻底打开了。在晋察冀生活的那段日子里,十二三岁的他,也有着同龄孩子的顽皮。有一年秋天,为了躲避国民党的偷袭,学校从河北连夜转移到山西娘子关,一路奔波,孩子们又累又饿,沿途看到老乡家的牛心柿,就偷偷摘了吃,老师们看着心疼,但也会严肃地批评他们,殷老说:“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可真不是唱唱就行的,我们转移的过程,也是受教育的过程。那个时候,老师们从吃到穿,处处照顾我们,也处处教育着我们。”
殷子烈还回忆起傅作义偷袭石家庄失败后,老师带着他们正从娘子关返回平山驻地,半路上获悉我军解放了济南,老师和同学们都兴奋异常,多日的疲惫烟消云散。殷老和同学们就地取材,把算盘拆了,用穿算盘珠的空心杆做成小喇叭,自动排成队列吹到了驻地。他们的父母在前线奋勇杀敌,浴血奋战,后方他们用自制的号角吹奏胜利的凯歌,这是天与地的交响,这是战争岁月里两代人的血脉相连。殷老说:“我深深怀念我的母校,无论是面临残酷的牺牲,还是日常的劳动学习,学校的老师们永远用最饱满的热情鼓舞每一个人,在我们的父母生死未卜的漫长岁月里,是老师日日夜夜陪在我们身边,从他们身上体现出来的共产主义思想、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集体主义精神,影响了我的一生。”
随行的冀中抗战研究会的校友拿出了他们最新出版的画册,殷子烈一页一页地翻看,不时向坐在他身边的八一学校党委书记牛震云介绍某张图片背后的故事。沉浸在往事里的殷子烈逐渐变得沉默,那段岁月的艰苦与磨难,那段岁月中生命的脆弱与迸发的顽强,此刻在他的内心翻涌、交织,让耄耋之年的老人如今回想起来依然热泪盈眶。
他说,那时候是真危险。国民党的飞机就在头顶上一会儿俯冲,一会儿轰炸,他们在老师的组织下,有防空洞就钻防空洞,没有防空洞就连夜急行军,徒步转移。父母在前线打战,几年都毫无音讯,孩子们就在学校生活,晋察冀军区荣臻小学的老师们把他们都当作了自己的孩子。头发长了,老师是理发师;身体不舒服了,老师是护理员;衣服破了、脏了,老师帮着缝,帮着洗。他们没有看见过父母在战场上英勇无畏的模样,但是他们都经历过敌人来袭时,老师把他们护在胸前,藏在身后;连夜转移,他们在老师背上吃、背上睡……学校在哪里,家就在哪里;有老师的地方,就能感受到父母的疼爱。时隔多年,殷子烈讲述自己在荣臻子弟小学学习、生活的日子时,最难割舍的仍然是这段生死相依、血肉交融的师生情。
烈烈八一情
殷子烈参加工作以后,逐渐忙碌起来,但他仍时刻不忘回报母校。1992年,在他的联系下,时任国家主席江泽民同志亲自手书“八一学校”校名,近三十年来,江总书记亲自题写的校名印在每一位八一学子的校服上,在他们穿上校服的那一刻起,八一,是校名,更是凝聚着一代又一代八一人的祝福和嘱托。我也是一名八一人,从殷老的身上,我感受到独属于八一人的忠诚、奉献和担当。他是八一的校友,他也是新时代八一师生的引路人。精神伟岸,灵魂高尚。
八一学校有一个传统,每年开学季,新入职的教师和新入校的学生,都要去学校图书馆一层瞻仰聂荣臻元帅的半身铜像。说起铜像的故事,殷子烈特别自豪。从1992年1月开始,八一学校正式开启了阜平寻根之旅,可是,这所前身为晋察冀军区荣臻子弟小学,从阜平走出来的学校怎能没有荣臻元帅的铜像呢?作为八一学校第二届毕业生,殷子烈当年是随着军区部队,和学校一起离开阜平,走到了北京。衣服、被子丢了没关系,八一学校的信仰和情怀不能丢,得知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博物馆里陈列着一座荣臻元帅的半身铜像,殷子烈牵头,各处联系,终于为八一学校定制了一尊荣臻元帅半身铜像。说起这段往事,他笑容满面,告诉我们,自己的爱人鲁宁也是八一校友,她的父亲马少侯也是烈士,1947年1月牺牲于梅河口。同为烈士家属,他们感恩党和国家的关爱,感恩在艰苦的岁月里,荣臻子弟小学的老师如亲人一般的照顾。他们四处奔走,多方筹资,在阜平旧址修建八一(荣臻) 小学纪念馆,就是为了让更多的八一人知校史,承校风,明己任,担未来,让更多的八一人学有所用,奉献社会,服务人民。
这就是我们八一人的情怀。一入八一门,永做八一人。参加采访陈的人里也有年轻的八一校友,多年来,致力于推动冀中人民抗日斗争史资料研究会各项工作的开展,让更多的人知道冀中抗战故事,让更多的八一人如星星之火,点亮八一更璀璨的未来。从殷子烈的身上,我们能看到他们那一辈人的朴实、善良、爱国和忠诚,从年轻一代的八一人身上,我们更能感受到青春、活力、创新和坚韧。八一人的故事是从殷子烈那一代人开始的,74年的峥嵘岁月里,每一次校旗升起,每一次校歌传唱,我们都为自己是八一人而自豪。
在八一学校建校70周年的庆祝大会上,殷子烈说:我热爱党,热爱毛主席。我的命运与党的事业紧紧连在一起。母校使我树立了为共产主义、为中华民族复兴而奋斗终身的世界观,培养了我刻苦钻研、艰苦奋斗、坚持到底的精神,培养了我关心集体、关心同志、助人为乐、先公后私的品德,培养了我的劳动观念、艰苦朴素的作风、与劳动人民相结合的思想感情,使我牢牢记住前辈们讲的他们打天下、我们建国家、要当红色工程师、建设伟大国家的教导,使我懂得我们为之奋斗的事业就是我的事业,我有责任在我所在的岗位上做出更好成绩。而这种对事业的主人翁精神就是在母校定型的,并且支配着我的一生。这种主人翁精神贯穿我在清华大学的学习和任教中,贯穿我在外交学院的学习和在干校的工作中,贯穿我在航天部搞反导武器的研制和试验中以及在搞正负电子对撞机电子部分的组织协调中,我心向党,真情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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