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6月11日，由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央美术学院、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共同主办的李苦禅先生学术研讨会暨纪录片《李苦禅》开播仪式在北京举行。

座谈会现场。右四为张北英。

张北英同志在纪念李苦禅教授逝世四十周年座谈会上发言

在纪念李苦禅教授逝世四十周年座谈会上的发言

张北英

苦禅先生的人品和画品

尊敬的中央电视台和中央美院的领导、尊敬的各位来宾和尊敬的燕哥：大家上午好。

首先感谢中央美院领导和燕哥邀请我参加"纪念李苦禅先生逝世四十周年座谈会"。今年是苦老逝世四十周，也是我父亲张启仁逝世四十周年。苦老比我父亲大十四岁，是我父親三十年代在京华美专和华北大学美术系学画的老师。师生情谊49年，在同一年相继离开我们。四十年前的今天中午，燕哥骑着自行车到我们家，向我父亲报丧。告诉我父亲苦老走了。我父亲说:你电话告诉我就行了，大热天的你还跑一趟。燕哥对我父亲說:张叔叔，遵大礼，给长辈报丧一定要親自登门。下面讲三个小故事，从故事里看父亲与苦老的关系，看苦老的人品和画品。

一、支持父亲带领师生参加一二九爱国学生运动

父亲在北平学习绘画时有两位老师是他的恩师，一位是王森然，一位是李苦禅。父亲向他们学习国画大写意。父亲也向两位老师传递共产党领导的进步学生组织的抗日和反对华北自治的主张。父亲是华北大学学生自治会的负责人，父亲的上线是他老乡、朝阳大学党的支部书记侯维煜、侯维煜的上线是北平地下党的组织部长周小舟。父亲把北平市学联决定在12月9日举行反对成立华北自治政府的请愿游行的指示告诉了李苦禅老师和王森然老师，华北大学参加全市学生大游行的行动得到了李苦禅老师和王森然老师的积极支持。李苦禅教授和王森然教授参加了一二九学生运动，支持学生们的抗日爱国行动。他们和爱国学生手挽手，肩并肩，行进在悲壮、雄伟的请愿示威游行队伍之中，投入到救亡图存的战斗行列。教授和学生们一起游行，极大地鼓舞了学生们的爱国热情和行动。

二、患难中的师生情

一九八七年三月，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了《李苦禅传》，吴作人院长题写的书名，王森然教授作序。书的第二十四章，第241页，讲述了一段父亲与苦老的故事。“苦禅虽然又当了教授(每月只能拿到两元钱的薪金)，但他并没因此而摆脱生活中的困境。许多人向他伸出了援助的手。当时学校里有一个进步学生名叫张启仁，非常敬重李苦禅，张启仁在一贫如洗的困境中，反而资助苦禅一块大洋。苦禅常常为此落泪，苦老感到这不是一块钱，而是学生对老师的一斤赤心。六十年代，苦老曾对我说过:我和你爸是什么关系?过去师生关系，现在是院长和教授关系，这都不是主要的，是种形式关系。我和你爸真正的关系是知已的忘年之交关系，是患难之交的关系。”（张启仁时任中央美院分管教学和行政的副院长）

1981年张启仁与王铸九、王森然、李苦禅、许麟庐、阿老(自右至左)合影。

三、抵制批判所谓的“黑画”，苦老支持父亲保护一批画家

一九七四年二月，在中国美术馆东大厅举办了一个画展，史称“黑画展”。展览的作品近一半是中央美术学院画家创作的。我父亲按照文化组的要求到美术馆看画展。《黑画展前言》写到“这批黑画严重歪曲了社会主义新面貌，丑化了工农兵形象，有些含沙射影，是恶毒攻击社会主义的毒草，它们的产生是得到某些人公开鼓励和支持的”。为宾馆饭店和机关会议室创作美术作品进行装饰，是时任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李梦夫按照周总理指示布置给我父亲的，父亲组织了中央美院一批画家进行创作。父亲很困惑，按总理指示创作的画怎么成了黑画?在看画展时，文化组的人问我父亲:“你认为这些画是黑画吗”?我父亲回答:“我看不出这些画有问题，看不出这些画歪曲社会主义，攻击社会主义”。画展的组织者想让我父亲认定这些画是“黑画”，因为我父亲在美术界还是有一定影响的。这些画中就有苦老的《残菏图》、还有宗其香、黄永玉、黃胄、许麟庐等人的作品。我父亲的“我看不出有问题”的回答让“黑画展”的组织者很是失望。这场批“黑画”运动遭到中央美院教师们的抵制，批“黑画”在中央美术学院沒有市场。李苦禅教授在同父亲的一次交谈中说，“批黑画你抵制了，这就不容易，你要是再硬点，反过来跟他们斗争就更好了”。这就是一位性格刚烈、富有正义感的老师对他的学生的希望。

苦禅先生与张启仁(左一)、王逸如(左二)、王森然(左三)、阿老(右二)、许麟(右一)。

字如其人，画如其人。苦老人画合一，人格高尚，成一代写意画宗师，传承写意，创新技法。苦老身材魁梧，站如松，声如钟。他画荷花，盛荷怒放，出汙泥而不染。一生写荷不计其数，可见苦老爱荷之深。苦老画巨幅荷花图时，苦老站在小木梯上作画，父亲站着为苦老手举墨盘，师生一世情的场景，至今留在的的脑海里。他画苍松老梅，体现风骨，树干枝叶，用笔有力，挺拔秀美。他画雄鹰，英姿飒爽，远望山河壮丽。苦老被尊为一代写意画宗师，他不忘天下布衣，不忧一身贫苦，乐在苦中，慷慨激昂，热肠古道，肝胆照人。苦老热爱武术，粗通京剧。中华传统文化，充分体现在苦老身上。苦老生在清末光绪年间，长在民国，经历辛亥革命、国内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见证人民共和国建立，参加过土改，教书育人，经历文革和改革，艺术精益求精，为中国国画艺术理论与创作实践和人才培养做出了杰出贡献，为中国国画艺术杨眉于世界之林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时代造就了苦禅大师，在我们追求美好生活的今天，我们认识到苦老追求美的崇高境界。怀念父亲的恩师，中国写意画一代宗师李苦禅先生。

2023.6.11.于梅地亚中心

纪录片《李苦禅》宣传片

纪录片《李苦禅》片段

李苦禅代表画作《松鹰图》

李苦禅代表画作《盛夏图》

张北英（左六）和李苦禅之子李燕（右六）等同志在座谈会现场

张北英与徐悲鸿之子

张北英与李燕等在交流

图片、视频来源：央视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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