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10月16日——志愿军空军首战平壤

华龙毅驾米格-15孤胆战14架F-86

文：华山

1951年10月16日下午，在大同江、平壤、成川郡上空爆发米格-15喷气战斗机对F-86佩刀喷气战斗拦截机群的激烈格斗，这是首次平壤空域两军-志愿军空军与美国空军作战，米格-15对F-86，被两军作为重大空战事件，标志着志愿军空军的重大突破，是美国空军的噩梦！

1951年10月16日下午，在大同江、平壤、成川郡上空，美国第5空军第4战斗-拦截联队弗兰克·费舍尔少校（Major Frank L. Fisher），F-86尾号：8502A；1951年10月16日下午16:09时，在平壤东北15英里上空，对一架米格-15进行攻击，报“击毙”（清川江和平壤不同空域共两架）；为此，弗兰克·费舍尔少校于 1951年12月6日获美国总统授予银星勋章。

美空军第4战斗-拦戴联队第334中队飞行员梅林·赫罗赫中尉(Lt. Merlin E. Hroch)，F-86尾号：AO 1019464；1951年10月16日下午16:15时，在平壤上空对一架米格-15进行攻击，判定击落覆核记录为0.5架，作为他本人第二次击毙米格-15记录，进行表彰（授予勋章）。

美空军第4战斗-拦截联队第334中队飞行员克利福德·布罗萨尔中尉（Lt. Clifford F. Brossart），F-86尾号：AO 1909687；1951年10月16日下午16:18时，在平壤北10英里上空，对一架米格-15进行攻击，作为他本人第一次击落米格-15飞行员（跳伞），判定击落覆核记录为：0.5架；进行表彰(授予勋章）。

美空军第4战斗-拦截联队第336中队飞行员大卫·弗里兰中尉（Lt. David B. Freeland），F-86尾号：AO 0590531；于1951年10月16日下午16:20时，在平壤东北成川郡空域对一架米格-15进行攻击，报米格-15飞机员跳伞，作为他的第一架覆核击落米格-15战绩，进行表彰（授予勋章）。

当天下午，美空军第4战斗-拦截联队第334中队16架F-86“佩刀”喷气战斗拦截机，第336中队16架F-86战机和第335中队（满编出动作战48架），执行对B-29战略轰炸机群的护航任务，其中第334中队和336中队4名美军F-86飞行员在平壤、平壤东北和成川郡空域，分别在不同时段报击落米格-15，美军战例文献表述作战中凸显米格-15在最大速度状态下的战术攻击能力强悍，米格-15在与F-86机群围攻作战时的激烈程度。

1951年10月16日下午，在朝鲜平壤、平壤东北和成川郡空域作战的米格-15，并不是苏联空军第324斯维里红旗师第176近卫航空团和第196航空团的米格-15飞机和飞行员，也不是苏联空军第303红旗师下辖三个近卫航空团飞行员，又不是志愿军空军第四师第10团和第12团的作战编队，当天上午、下午两次7个团全体参战-抗美援朝战争中最大规模的战斗场景，而在当日下午于平壤、平壤东北和成川郡空域作战的米格-15飞行员-志愿军空军第四师第12团2大队大队长华龙毅，唯一一位！

图1、1951年10月16日，志愿军空军第四师12团2大队大队长华龙毅（副团级大队长）。

朝鲜战争空战空域，指以朝鲜半岛西海岸鸭绿江、清川江、大同江、汉江，四条江划为等距作战空域，美军第五空军驻韩国（南朝鲜）汉江以南，几十处空军基地各类机型战斗机联队（作战旅）中，到1951年10月末，仅有第四战斗拦截机联队全部青一色F-86“佩刀”喷气战斗拦截机部队，驻扎在水原、金浦空军基地；F-86载油量大，可跨大同江、清川江至鸭绿江执行作战任务，但若无副油箱挂载续航能力，也是无法完成跨四条江往返飞行，而且进入作战空域必须扔掉副油箱，进入“米格走廊”的作战交集不超过10分钟；“米格走廊”，顾名思义是指米格-15喷气战斗机主要作战空域，其一、受制于米格-15续航能力和200公里作战半径的限制，从鸭绿江一线机场起飞，至清川江空域，再跨至大同江、平壤空域作战，就无法返程了，扔掉副油箱进入作战整个过程仅允许20分钟，实际作战时间非常短！其二、苏联空军参战，严格限定在鸭绿江至清川江之间的“米格走廊”空域；朝鲜战争时，美国与苏联还处于二战盟军关系，两军作战是最敏感的神经，一旦揭开，即刻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或朝鲜战争升级为核战争，美苏两国两军绝对避免；苏联空军参战的铁律：米格-15飞机、飞行员不允许越过清川江XX公里和进入黄海空域作战，不允许在此划线区域外迫降，更绝不允许飞机被刧和飞行员被捕！朝鲜战争苏联空军在2年9个月参战中，从未越过此线。

1951年3月，斯大林与毛泽东主席一致决定在平壤修建战时野战钢板跑道机场，进入平壤空域作战的重任交给志愿军空军，平壤是志愿军空军一线作战机场，由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副司令员常乾坤坐镇指挥机场修建，志愿军一个军的工程部队执行任务，可一旦成型，即轻易的被B-29机群炸毁，直到51年9月1日，毛泽东主席亲自拟定在清川江一线修建南市、泰川等三处机场的命令，并限期完成，组成志愿军第23兵团近4万官兵工程部队赴朝执行任务，但此任务并未能完成，而朝鲜天空再无B-29，到底怎么回事，11月底第23兵团撤回国内，可那颗吊着的心却始终无法放下，这个谜底或许现在才能揭开。

摘自：中朝人民空军联合司令部（空联司）战报-作战记录：

【1951年10月16日下午，志愿军空军四师12团1大队、2大队、3大队紧急出动作战，2大队大队长1号机华龙毅、2号机齐连璧、3号机逯松亭、4号机陈书兰4机编队，5号机、6号机掉队，飞至安州空域高度3大队在4000米高度，2大队在5000米高度，1大队在6000米高度；此时，发现敌机在低空飞行，双机或4机编队，判明是F-86，3大队6机编队打头迅速下滑进入战斗，这时才发现低空F-86是诱饵，其身后3000米-9000米空中形成多层次立体交叉布阵，全是F-86，不管从那个方向进入都将陷入被包围的态势；2大队1号机华龙毅即刻命令4机战斗编队，投掉副油箱降至2500-3000米正面迎敌，身后1大队6机编队，由于口令错误导致未投入战斗，2大队4机编队正以上下交叉改变队形，正判断如何打时，两架F-86已尾追银白色米格-15，追的是谁已来不及看了，反正敌机是墨绿色，米格-15为银白色，一眼就知道，此时4号机陈书兰改变队形时跟随1号机华龙毅处于不利位置，而2号机齐连璧正处于敌机后位，迅即火力支援，第一次射击，使敌机被迫放弃追击，向右转弯逃脱，齐连璧正想乘势追击时，正面与敌相遇，齐连璧迎头向敌开炮未中，又发现右前方有两架F-86，齐连璧迅即以右转瞄准敌机开炮未中，敌机急向右转弯，齐连璧又左转，第四次射击终于将敌机击落，而此时敌长机大坡度转弯逃脱。

在齐连璧向敌进行连续攻击的同时，3号机逯松亭发现两架F-86尾追在4号机陈书兰之后，逯松亭立即开火支援，未中，敌机左转下滑逃脱，逯松亭随即左转尾追，敌机右转弯，逯松亭左转内圈切半径直线第二次攻击，但他发现自己也被另几架F-86尾追，随即爬高7000米才摆脱敌机。

空中战斗，双机是一个战斗单位，长机为攻击机，僚机则是掩护机，敌机多数是被从背后进行攻击，因为尾部观察是个死角，又无后视镜，远距离时也看不见，而近距离时却来不及了，稍不留意就会被击中，僚机齐连璧已连续射击后脱离，华龙毅却深陷敌机群中，此时华龙毅也应退出战斗，十几架F-86机群却迎面而来，华龙毅开炮，又连着几炮，脱身是不行了，迎头插入F-86机群中，一架架F-86擦肩而过，华龙毅“好比孙悟空钻进牛魔王腹中”！F-86近距离对付米格-15转不过身，无法掉头了，华龙毅迅速拉高，不料又迎面遇上第二群敌机，对著开了几炮，顺势翻了个跟头绕到敌机身后追击，这群F-86来不及调头仍向前飞，华龙毅追近敌机正想再射击，但发现敌机突然变化编队，先是4机一队分开，不一会又集合起来，华龙毅紧跟一群，瞄准长机，虽然还有不少炮弹，但不能任意射击，敌机训练有素在华龙毅机身底下下滑，华龙毅紧追至千米左右，速度过大，意识到再不改出就会因为俯角过大拉不起来了，就会直接扎到地面，这时发现操纵杆发硬，飞机不听使唤，华龙毅决定“空中刹车”-放开减速板，飞机猛然一跳，瞬间原在后面的敌机从华龙毅机身肚下钻了出来，敌机冲至华龙毅前40-50米，敌机左，跟着左，敌机右，跟着右，已全在华龙毅火力范围中，敌机飞行员的脸鼻看的一清二楚！F-86是六挺12.7毫米机枪，而米格-15一门37毫米航炮，二门23毫米机炮，米格-15三门齐发一次，就够F-86受的，一长串发射出去了，眼见敌机油箱起火，华龙毅本能的猛的躲闪，还来不及反应，上方还有敌机，华龙毅再猛然上拉，只见右面又是一群，看不清4架，还是8架，反正是一堆，距离近一千米，华龙毅迅速转弯上拉，决不能处于敌机火力范围之下，在空中速度快往往处于有利形势，尤其是激烈交战中，不能保持速度常常是极危险的，一个转弯，华龙毅已经在敌机群腹下，七八架敌机正转来转去找方位攻击，距离之近目瞄最准，根本无需使用瞄准镜射击，再次进行攻击，又一架F-86拉烟而下，大约是被击伤了！此时华龙毅的飞机“咚咚”震动的厉害，左右腹背受敌，只见F-86机枪弹道从驾舱外左右不断划过，必须尽快脱离，操纵反扣飞机向下摆脱，敌机紧追不舍，前面又见敌群，只好上升，米格-15上升比F-86快，清醒地知道瞬间上升角度不能太大，否则被弹面会大，斜拉着上升，还是又挨了敌机枪弹，机身震动剧烈，飞机状态不利于还击，接着被一股冲力猛的把华龙毅左臂推到怀中，左手脱离了油门把手，再抓回去，才意识到左臂完全无知觉，驾舱玻璃已被血溅的看不清了，赶紧用右手去擦，知道自己身体伤的不轻，但並不知道左臂肘关节被击碎，却无疼痛感；其实，之前右小腿、大腿已中弹被击穿，完全无感觉。

第一代米格-15，双手无一可闲，右手管驾驶杆，大姆指即按37毫米航炮，又要用于刹车，右手大姆指稍一不慎，有可能按错按钮就会出大错！右手食指是2门23毫米机炮按钮；华龙毅此时只能用右手抓油门，推到最大油门锁住，即最大速度！然后完全用单手，即右手操纵飞机，左冲右突，只要敌机冒头，就开炮，做出不规则动作，试着上升摆脱敌机，此时连操纵杆都已被打坏完全不起作用，摇了几次都不行，飞机失控震的厉害，一直往下裁，似乎觉得机尾已被打掉，决定弃机跳伞。】

图2、华龙毅驾米格-15孤胆战14架F-86

1951年10月16日，华龙毅在百米，50米重击F-86，已完全无法再脱身了，也不再想脱身了，盯住一架，几架又从左右身后冲过来，就这样还是以最大速度直打下去，却并不知道已在平壤、大同江、平壤东北、成川郡空域，直打到飞机无法操控，座舱玻璃全被击碎的左臂肘关节穿过飞行服鲜血喷涌遮盖，直打到右腿中弹击穿，座舱椅上染成血色，最后一刻决定弃机跳伞，空中伞张开后还继续被F-86绕着他进行扫射，他掏出手枪与朝他俯冲而来的F-86佩刀喷气战斗机对射！他在空中默唱着《国际歌》，意识到就要死在急速下坠的伞中，由着它吧！

1951年10月16日下午很晚了，志愿军39军战士们对平壤东白云山进行围捕搜山，目标是抓捕美军跳伞战斗机飞行员，结果却找到身负重伤的志愿军空军飞行员华龙毅，让所有人大为吃惊！抗美授朝最早参战的志愿军地面部队39军指战员们第一次在朝鲜，又是在平壤东纵深山区中第一次见到成群的喷气战斗机群在中、低空大战，数量之多，看的目瞪口呆，数着到底多少架在天上绕来绕去，射出的弹道满天飞，最后确认为15架，当然不知道此前从清川江的天际到平壤空域，还有更多的喷气战斗机缠绕着一路激战，直到突然一个白色降落伞向地面坠落，才想着要活捉美国飞行员！；转眼到了傍晚，战士们打着火把，把山下朝鲜老乡民房两扇门一扇窄门板，上面辅着棉被，抬着满脸是血完全昏迷的华龙毅，此前华龙毅在地面试着用飞行帽的电览线和绸头罩对被击碎的肘关节进行止血包扎，但不成功，又把飞行帽戴在头上，血液全流到脸部和脖子部位，众人抬着他进到一位阿妈妮家里，第二天上午由39军军部的车辆把华龙毅送去成川郡军部包扎所抢救，马上进行输血，多少39军战士的血液呀！对机关枪弹穿透右小腿、大腿部进行包扎，对击碎左臂肘关节却只能进行止血包扎，大计量扎吗啡止痛；几天后，彻底的苏醒过来，一缕阳光穿透志愿军39军成川郡军部包扎所的幕帐照在他的脸上……

图3、1951年10月21日，华龙毅在志愿军39军成川郡军部指挥所里与指战员们会面，接受志愿军前线文工团员们的献花，在那里指战员们喊出“空军万岁！”的口号。

近一个星期后由39军专车和护送人员陪护，经过一路被B-29炸成黑棕色无数弹坑，从陆地跨过鸭绿江回到丹东。

1952年1月在空军青岛疗养院接待志愿军回国报告团，专程来青岛的一位阿妈妮亲口向华龙毅讲述如何在这位大娘家获救的过程，原来那一夜她就守护在昏迷着的华龙毅身旁，用水擦洗华龙毅头上和身上的血迹，华龙毅一点动静都没有，直到早上华龙毅有了动静，阿妈妮用当年树上摘下的苹果刮成沫往华龙毅嘴里喂，她一直流着泪，但华龙毅就是没反应；第二天一早看着华龙毅被抬走，到处打听他是否还活着，没想到二个月后志愿军把她请到中国亲眼去见华龙毅！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到中国，又再次见到华龙毅！华龙毅非常吃惊，阿妈妮不讲，他竟完全不知道！

图4-5、1952年1月，在空军青岛疗养院疗伤的华龙毅接待志愿军总部回国报告团，朝鲜阿妈妮讲出1951年10月16日晚华龙毅被志愿军39军战士们从平壤东白云山抬下来，在阿妈妮家中躺在门板床上整夜失血过多完全昏迷状态…..

此前，1951年10月10下午朝鲜空中战场，空四师12团2大队6架米格-15编队进入作战（2架掉队），华龙毅击落美军两架F-80流星喷气战斗机；齐连璧击落一架F-80；逯松亭击落一架F-80；4号机陈书兰首先发现敌机群，为作战执行掩护；此战是《华龙毅战法》最初尝试并充分发挥，创下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首个4:0战绩！

1951年11月9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中国人民志愿军授予华龙毅空军首位特等功臣；齐连璧一等功臣；逯松亭二等功臣、陈书兰为三等功臣；空四师12团2大队4机编队空军“首个全功臣长僚机作战编队”，为1951年全空军之最！

图6、1951年11月9日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首位特等功臣的华龙毅，他在《空四师首届庆功祝捷大会》主席台发言、接受献花。

图7、1951年11月9日授予一等功臣的齐连璧

图8、1951年11月9日授予二等功臣的逯松亭

图9、1951年11月9日授予三等功臣的陈书兰

1952年6月10日授予逯松亭特等功臣，1952年4月追授陈书兰“一等功臣”，1953年战时授予齐连璧“双一等功臣”。 

志愿军空军首战平壤

华龙毅孤身米格-15战14架F-86

12团2大队4位长僚机开全功臣之首！

责编：中旗网晶晶

统筹：张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