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着武汉,早点晴天,那一刻,我们的朋友都能幸福、康健。
给武汉的一位记者朋友打电话,对面说:“没事。”而我们这边已经一片哽咽。▲ 这张图,开始看错了,以为是说明牌旁一对相拥的背影这几天只能读书,几乎写不出东西来。不是不想写,是因为武汉。武汉的我的朋友们,有时候,梦里都在和你们并肩奋战。醒来,还是一个梦,只能在远方的遥望。作为媒体人,几乎每一个都有种罗伯特·卡帕的情结,期待着在前线的战壕里行走,拍照,用一部旧打字机传出战场的声音。然而,今天当我们遥望武汉,却没有一丝这种职业的期待。
我的同行们在那里坚守,不是因为梦想,而是因为使命,他们在用生命传达信息,在用青春书写真实。记得上世纪90年代初期到武汉出差,居然学会了到汉正街逛街,在这里给妻子买下了新婚后的第一件礼物。那是一件素雅的连衣裙,妻子穿了好久好久。和狡慧的小贩讨价还价许久,最终在我钱包允许的价格上买了下来,四十二块五毛。正要走,那位大姐却说:喂,前面还好多店呢,可以把你的箱子放这里,我帮你看着。也记得武汉一位记者打来电话,啼笑皆非地说起挨了打——武汉动物园的犀牛不知道怎么的跑了出来,这位老兄闻讯后急忙赶去采访,狂奔入园之际被饲养员扑倒在地,脸都磕破了,愤怒质问时,对方回曰:“你个斑马儿的,穿着红马甲,手持闪光灯,招犀牛来顶你吗?”更记得武汉的女孩子,看着文静秀气,吵起架来好汉难当,而且五分钟就能脱下高跟鞋干仗,爽利得不要不要的。曾有个同行处上个武汉姑娘,便有好事朋友找来新闻给他看,第一条某男与武汉媳妇吵架,吵不过愤而自杀,错喝了太太用的洁尔阴送医院抢救,第二条被武汉媳妇逼得赌咒发誓,误喝避孕药送医院抢救……武汉的开朗,武汉的美好,刚刚涌上心头,一瞬间便是满怀伤痛——如今的武汉,可还是这个样子?我看到的是物资短缺中医生的呼喊,我看到的是为亲人寻找床位的眼泪,挥之不去的雾锁大江。坚强如武汉人,也在流泪。我的一位记者朋友,一贯乐观而积极的兄弟,在那里采访已经超过一周,再通话已是未语先凝噎。不是不坚强,是看得太多人间痛苦,这绝非一句众志成城便可以过去。众志成城,是每一个前线的人们,用血泪凝成的。面对我们的一声声“保重”,恢复了平静的他说:“没事。别告诉我家里,他们还以为我在海南度假。”这是从北京过去的,而我在武汉的新闻界的朋友,一刻也不曾停息发稿。他们一直在战斗。而远在异地的我们,一边在守护着自己的城市,一边忍不住时时眺望着武汉的方向。这就像是当年抗战的时候,后方的人在空袭中遥望远方的前线一样——只能遥望,这是何等痛切的地方。从现在的统计数字来看,也许包括我所在的地方,疫情都在向稳定方向而进,但湖北、武汉依然面临着极大的考验,让人心情沉重。
我们应该有更大的支持,让被封城的武汉人民得到更多的救护,更多的保障,我们应该感谢他们。这不是我们在支援武汉,是我们为了武汉的牺牲,应该付出的感恩。从技术层面,隔离、封城,都是不得以而为之,而从感情上,我们需要知道,全国人们都因为这次疫情亏欠了武汉人——当然,那些耽误了防疫的不算,武汉人估计也对他们恨之入骨,比我们这些在外面的人更甚。
等灾难过去,请拥抱一下你身边的武汉人,说一声谢谢。我不知道怎样帮助我在武汉的朋友,偶尔一个电话,便如听着前线的枪炮声,怎样的语言,都显得苍白。人类的空间越来越拥挤,灾难不是没有警告,而在灾难的面前,人类其实依然还很脆弱。这一次,武汉的惨痛代价,总算让我们看清了这一点。
然而,当我们真的要说,才发现这些其实都依然是苍白无力,我们真心想说的是——▲ 期待着武汉,早点晴天,那一刻,我们的朋友都能幸福、康健保重,武汉!
保重,武汉人!
保重,我们在武汉的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