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华龙毅(1925年1月18日—2009年7月25日)，农历一九二四年腊月廿四生于山西定襄（曾用名阎童生、阎德荣）。1939年13岁时从军，参加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华龙毅是东北老航校培养出的首期飞行员之一，参加抗美援朝作战，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首位特等功臣；华龙毅以一架米格-15对美军14架F-86作战经典战例，被毛主席称赞为“孤胆英雄”！由于战时身负重伤，离开作战一线，1952年6月起担任空四师作战主任、射击主任，11月调中朝人民空军联合司令部（集团军级）任训练处处长，作为志愿军空军核心指挥成员之一，直至签订《朝鲜战争停战协定》；战后，华龙毅转入空军航校进行身体康复，飞行复飞，于1956年-1959年担任空军第四航校副校长、代理校长；1959年6月起为中国民航西北管理局（五省区）首任飞行副局长，继续为民航建设作出贡献，直至1983年57岁时在民航华南管理局（六省区）领导位上离休；华龙毅在广州安享晚年，于2009年7月25日离逝。

今天是华龙毅同志百年诞辰，特刊发华龙毅之子华山文《华龙毅百年诞辰：志愿军空军首战平壤——一战成名、志愿军空军首功臣榜——空四师的荣耀》，以为深深的怀念！（张伊）

华龙毅百年诞辰

志愿军空军首战平壤——一战成名

志愿军空军首功臣榜——空四师的荣耀

文：华山

米格-15首战平壤

1951年10月16日下午，朝鲜战争中首次在大同江、平壤、成川郡空域爆发米格-15喷气战斗机对F-86佩刀喷气战斗拦截机群的激烈格斗，当天下午，美空军第4战斗-拦截联队第334中队16架F-86“佩刀”喷气战斗拦截机，第336中队16架F-86战机和第335中队（满编出动作战48架），执行对B-29战略轰炸机群的护航任务，其中第334中队和336中队14架F-86对米格-15进行围攻，其中美国第5空军第4战斗-拦截联队弗兰克·费舍尔少校（Major Frank L. Fisher），F-86尾号-8502A，1951年10月16日下午16:09时，在平壤东北15英里上空，对一架米格-15进行攻击，报“击毙”记录（清川江和平壤不同空域共两架）；第334中队飞行员梅林·赫罗赫中尉(Lt. Merlin E. Hroch)，F-86尾号-AO 1019464，1951年10月16日下午16:15时，在平壤上空对一架米格-15进行攻击，判定击落覆核记录为0.5架；第334中队飞行员克利福德·布罗萨尔中尉（Lt. Clifford F. Brossart），F-86尾号-AO 1909687，1951年10月16日下午16:18时，在平壤北10英里上空，对一架米格-15进行攻击，作为他本人第一次击落米格-15飞行员（跳伞），判定击落覆核记录为：0.5架；第336中队飞行员大卫·弗里兰中尉（Lt. David B. Freeland），F-86尾号-AO 0590531，于1951年10月16日下午16:20时，在平壤东北成川郡空域对一架米格-15进行攻击，报米格-15飞机员跳伞，作为他的第一架覆核击落米格-15战绩；美军战例文献表述作战中凸显米格-15在最大速度状态下强悍的战术攻击能力。

1951年10月16日下午，米格-15首次突然出现在平壤空域与F-86机群围攻作战时的激烈程度，被视为朝鲜战争空域作战发生的最重大事件之一，美国远东空军司令-韦兰中将感到震惊，让他已预感的恐惧提前到来！1951年9月韦兰中将报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空军最高手脑四星上将范登堡的报告-紧急增加调派F-86E到朝鲜战场更具紧迫感；由于F-86维修和配件不付使用，而进入“米格走廊”作战，除F-86E为B-29护航没人敢入！米格-15冲进了平壤、成川郡空域，直接与美国空军劲旅-第4战斗拦截联队F-86E“佩刀”喷气战斗机叫板，打的天昏地暗，这份报告更站住脚了！此前，范登堡还不以为然，此时突然决定飞往东京和作战一线实查，米格-15的天下是在“米格走廊”，作战半径仅200公里，从不越雷池半步，怎么米格-15竟突破此限定，出现在平壤与F-86机群作战，若米格-15机群大量出现在平壤空域作战，将直接导致美国核战争机构-战略空军司令部（SAC)的B-29，甚至秘密武器-B-36“和平谛造者”洲际战略轰炸机还没上场就废了，连核弹的载体被废了，核恐慑还有任何作用吗，中苏空军直接动真格的动机到底为什么？范登堡猜不透，实在吓坏了！

那么，1951年10月16日下午朝鲜平壤、成川郡空域出现的米格-15机群到底是谁？美军从来不知道，直到朝鲜战争停战70年后才被揭晓，哪里是米格-15战斗机群，仅一架米格-15-志愿军空军第四师12团2大队大队长华龙毅那架米格-15，以孤身群战14架美军F-86，全程打的极其惨烈！

图1、空四师12团2大队大队长华龙毅

摄于1951年10月13日丹东浪头机场（《解放军画报》） 

华龙毅从朝鲜安州空域就与F-86“佩刀”机群咬上了！当时他的4机编队直接插入从3000米-90000米高度，以品字型编队全部美军F-86“佩刀”大机群，华龙毅率4机最大速度正面迎敌，一下冲了个窟窿，如钻进牛魔王肚子里，无法完全应用《华龙毅战法》（五最大）单对单的战法，只能与美军缠身混战，在击落、击中各一架F-86后他就再无法脱身了，他也不想脱身，刚盯住一架，几架又从左右身后冲过来，就这样直打到平壤、大同江、平壤东北、成川郡空域，直打到他的右腿中弹击穿，左臂肘关节被击碎，直打到飞机无法操控，座舱有机玻璃全被鲜血喷涌遮盖，在最后一刻决定弃机跳伞，还在空中掏出手枪与朝他俯冲而来的F-86对射！他在空中唱起了《国际歌》…… 

华龙毅的降落伞被挂在半山的树稍上时，他已失血过多昏晕过去，再醒来时凭着身体上留下的仅剩气力准备战斗到最后，直到获救才从志愿军战士那里知道脚下是平壤东白云山上！几天后待他苏醒过来，一缕阳光穿透志愿军39军成川郡军部包扎所的幕帐照在他的脸上…

图2、志愿军39军朝鲜成川郡军部作战室

经几日抢救过来的华龙毅与39军陆军战友见面（39军政治部拍摄）

志愿军空军最大当日战绩

1951年10月16日，志愿军空军第四师10团、12团上午、下午二场空战中，共击落、击伤13架美军战机辉煌战绩，其中：12团创下击落美国第五空军第4战斗拦截机联队6架F-86“佩刀”喷气战斗拦截机，一架皇家澳大利亞空军77中队米吉尔（Gloster Meteor F8)“流星”喷气战斗机，击伤4架F-86，共11架美军战机的战绩记录，其中：

1、空四师12团2大队大队长华龙毅率4机编队，在当日下午的空战中，击落、击伤各一架美军F-86战机；

2、12团2大队飞行员齐连璧击落、击伤各一架美军F-86战机；

3、12团3大队飞行员刘春生击落、击伤各一架美军F-86；刘春生在朝鲜清川江、安州空域作战飞机严重中弹，弃机跳伞获救.....

4、12团3大队大队长张积慧在朝鲜清川江、安州空域作战，击落一架美军F-86战机；

5、12团中队长权太万，于上午作战中击落一架美军F-86战机；

6、12团飞行员施光礼，于上午作战中击落一架美军F-86战机；

7、12团飞行员岳明昌击落一架米吉尔（Gloster Meteor F8)“流星”喷气战斗机；

8、12团3大队飞行员柳俊杰，于上午作战中击伤一架美军F-86战机；

9、10团3大队大队长邹炎击落一架美军F-86战机；

10、10团一大队代大队长李宪刚击伤一架美军F-86战机。

1951年10月16日空战，击落8架美军F-86“佩刀”、一架米吉尔（Gloster Meteor F8)“流星”、击伤4架F-86“佩刀”，这是抗美援朝空战最大“当日战绩”，也是最辉煌的战绩！

首创空战4:0，打F-80如点数！

1951年10月10日下午，第四师12团2大队4机编队，作为空战行动在清川江空域押后准备返航时，天已渐昏暗，4号机陈书兰发现美军战机在中低空飞行巡航，华龙毅率4机编队瞬时以最佳占位、最大速度、最近距离、最大弹着面、最大火力（《华龙毅战法》）对4架美军F-80进行攻击，当场4:0！1号机华龙毅击落两架美军F-80“流星”喷气战斗机，2号机齐连璧击落一架F-80，3号机逯松亭击落一架F-80，难怪F-80从那以后在朝鲜战场上基本全废了！

不管美国F-80叫“流星”，美国F-84叫“雷电”，还是英国米吉尔（Gloster Meteor F8)“流星”喷气战斗机，F-51“野马”螺桨战斗机，在“米格走廊”内，还是在“米格走廊”外，作为B-29超级空中堡垒重型战略轰炸机的护航战斗机正在失去作用；F-84“雷电”喷气战斗轰炸机爬升至6000米空域失去机动性能，任由米格-15暴打；B-29即不敢在6000米以下低空被志愿军防空军高射炮猛烈火力攻击，又不敢在6000米以上空域未获有效护航战斗机F-86E的保障，被米格-15在高空以最大速度垂直上下的战法，如此庞大的机体根本就是空中活靶子！而F-86E飞行员在全美空军中选拔进行强化训练，替换轮战补充还是大问题，F-86E维护和配件供应又极不到位，如何维持B-29战略轰炸任务，B-29空勤机组人员等于去送死！

1951年10月28日，日本福冈-美国空军最终决定-停止执行已维系整一年时间的B-29昼间战略轰炸行动！意味着美军强大的“空地一体化现代战争模式”进人喷气时代再也维系不下去了，美国空军不得不接受朝鲜战争中最大挫败的现实，朝鲜战争的格局和走向就此发生重大改变……

对于抗美援朝参战，志愿军空军第四师第3轮参战“空战廿二天”（1951年9月12日-10月21日）的意义极其重大，是人民空军里程碑事件！

空四师的荣耀

1951年11月9日，空四师首届庆功祝捷大会在沈阳北陵举行，主席台上军委空军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吴法宪代表军委空军致贺信，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首位特等功臣华龙毅致辞。

军委空军贺信

【四师首长并全体功臣模范同志及全体指战员同志：

热烈祝贺你们庆功大会开幕。你们在22天的空战中，击落击中敌机30架，取得了年青人民空军的首次胜利。这次参战使你们取得了参加大规模空战的宝贵经验。这一点不仅对你们而且对整个人民空军都有巨大的带头作用。我们特向英勇作战的飞行员同志，日夜辛勤、保证了飞行胜利的地勤工作同志，努力指挥并组织了战斗胜利的指挥员和参谋工作、政治工作、后勤工作的同志们，致以衷心的敬意！向英勇负伤的同志们致诚挚的慰问！向光荣牺牲的同志们致沉痛的哀悼！

人民空军初建，就面对着美帝国主义的强大空军，年青的人民空军能不能战胜这样的敌人，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急待证明的严重问题。你们在这次空战中，出现了一人击落四架敌机，一架我机和14架敌机搏斗以及奋不顾身，撞毁了敌机并保存自己等英勇善战的光辉范例。你们在发现长机或友机被敌包围或袭击的时候，能不计危险，勇敢赴救。你们这种阶级友爱、积极互助的精神，是值得特别发扬的，这是保证空战胜利的一个重要条件。你们的这些英勇行为，你们的这次胜利证明了人民空军是能够而且必然会在战斗中成长，能够而且一定战胜任何敌人的。这就为人民空军开创了胜利的道路。

……

同志们！重大的、光荣的任务还在我们面前。前线期待着我们，全国人民把重大的希望放在我们身上。希望你们防止骄傲，继续前进，更加发奋努力，在已有的胜利基础上，进一步提高部队的战斗力，为迎接更光荣的任务，争取更大的胜利而奋斗。

刘亚楼-军委空军司令员

常乾坤-军委空军副司令员

吴法宪-军委空军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

王秉璋-军委空军参谋长

一九五一年十一月九日】

图3-4、1951年11月9日，沈阳北陵举行“空四师首届庆功祝捷大会”主席台上，军委空军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吴法宪与华龙毅发表致辞讲话。

军委空军授予华龙毅首位特等功奖状；中朝人民空军联合司令部（集团军级）向华龙毅颁予首特等功立功证明书。

志愿军空军首批五位“一等功臣”

一等功臣齐连璧（12团）

一等功臣刘涌新（12团作战中壮烈牺牲）

一等功臣岳明昌（12团作战中壮烈牺牲）

一等功臣邹炎（10团）

一等功臣郑刚（10团）

图5、空军首位特等功臣华龙毅与三位空军一等功臣郑刚、邹炎、齐连璧，拍摄于“功臣门”下（空军政治部拍摄）

志愿军空军首批十三位“二等功臣”

二等功臣张积慧（12团）

二等功臣李永泰（12团）

二等功臣逯松亭（12团）

二等功臣施光礼（12团）

二等功臣刘春生（12团）

二等功臣权太万（12团）

二等功臣吉世堂（10团）

二等功臣褚福田（10团）

二等功臣侯书军（10团）

二等功臣李宪刚（10团）

二等功臣申炳煜（10团）

二等功臣赵明（10团）

二等功臣吴奇（10团作战中壮烈牺牲）

图6、二等功臣集体合影

（空军政治部拍摄 1951年11月9日沈阳北陵）

空四师12团2大队-1号机大队长华龙毅、2号机齐连璧、3号机中队长逯松亭、4号机陈书兰（三等功臣），他们被誉为空军首四位功臣长僚机编队！

图7、空军一等功臣齐连璧奖状（1951年11月9日授予）

（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收藏）

图8、空军二等功臣逯松亭奖状（1951年11月9日授予）

1953年3月8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授予华龙毅“双二级”勋章，即：二级国旗勋章、二级自由独立勋章，为战时授予志愿军空军飞行员最高级别勋章（全空军仅两位）。

1953年，志愿军空军第四师12团荣获17枚战功勋章（全部战时授予），其中：

一枚二级国旗勋章

8枚二级自由独立勋章

8枚三级囯旗勋章

（尙未统计全部二等功臣、三等功臣荣获战功勋章、未包括师团级指挥人员授勋）。

抗美援朝战时授予志愿军空军第四师12团17枚战功勋章的份量，在志愿军团级作战部队中享有最高荣誉，为志愿军团级作战部队勋章之最！这是一支英勇顽强的作战部队，抗美援朝空中战场尽显英雄本色，他们的功绩永驻史册.....

华龙毅早期参加革命简述

华龙毅（1925年1月28日-2009年7月25日），农历一九二四年腊月廿四日出生于山西定襄阎家庄旧军人世家，出生名为阎童生；1939年阎童生13时从定襄河边阎锡山府主事伯父阎汉山宅出走，参加松岩口晋绥军校，年底即转入第二战区民族革命战争战地总动员委员会主任委员续范亭，南汉宸（任组织部长）、程子华（为武装部长）中国共产党在山西的组织，抗日的队伍；续范亭还是新军临时指挥部总指挥，部队是共产党领导下的工人武装自卫旅，用的是二战区阎锡山番号，称暂编第一师。

1940年4月，阎童生更名为阎德荣，又随部队转到蔡家崖晋绥军区司令部，也是山西新军总指挥部，继续在特务团供给处任文书，李井泉在专区行暑，八路军120师也在那里，特务团团长杨顺青挑出阎童生与几个人一起移交给蔡家崖的南汉宸，南汉宸时为中央统战部副部长，不久阎德荣便踏上赴延安之路；1940年5月抵达延安，任中央统战部、陕甘宁边区政府延安交际处通信员；1943年始任延安交际处总务科会计；1944年-1945年始任延安交际处总务科供给股股长、延安交际处俱乐部主任。

图9、18岁任延安交际处总务科供给股股长的阎德荣（1945年10月更名：华龙毅；）

（拍摄于1944年夏延安新市场照相馆）

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阎德荣听了毛主席对形势分析报告后，延安交际处首位报名加入赴东北“东干队”，作为东北局行政先遣组成员星夜兼程于10月底抵达沈阳，任东北局行政处处长，不久改任《东北日报》政治教导员，此时更名为：华龙毅；11月底接受任务，负责带重武器部队紧急押运东北局印刷设备向通化后方司令部转移，1946年1月抵达通化，华龙毅20岁生日，作为后方司令部留守部队驻扎通化，直接参与组织平叛“2月3日通化日军暴乱”；之后，于1946年3月1日，华龙毅刚从东北局转组织关系到后方司令部，再一次作出他人生重大决定-随后方司令部政委吴溉之兼任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东北老航校）政委之际，放弃一切，加入到东北老航校，成为飞行一期乙班学员，期待着终有一天能够在蓝天翱翔，成为一位空中勇士，对敌作战…….

以此，纪念华龙毅百年诞辰！

责编：中旗网晶晶

审核：张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