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之夜：空联司舞会

—— 抗美援朝空军首位特等功臣华龙毅、空军首位五官科医生赵宁战时生活纪实

文：华山

1953年7月27日，签订《朝鲜战争停战协定》当晚，高度探照灯把丹东的整个天空划出绚丽多彩的道道闪光，而设在丹东四道沟的战时保密机构——中朝人民空军联合司令部（空联司）搭台设宴，空联司司令员聂凤智、参谋长吴肃、副参谋长叶泰清、司令员助手张庆和（空二师师长）、作战处处长顾前、训练处处长华龙毅六人等作为空联司指挥核心组成员，他们从1952年10月起，接前任空联司司令员刘震的指挥领导班子，到1953年7月27日这一晚，完全换了角色！他们邀请苏联空军第64军驻丹东将领、空联司司令员苏军顾问格罗诺夫少将，参谋长顾问切达科夫和他的参谋部校官们，朝鲜人民军空军的将领和官员，还特别邀请三方的女军官们一起载歌载舞；第一次如此激情满怀的畅饮，并决定连续三天庆祝！

作为舞会的活跃人物华龙毅更是兴高采烈的又喝又跳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家，酩酊大醉！华龙毅的妻子赵宁——空联司医生受邀参加晚会，但实在是放心不下刚出生不到满月的女儿华娜嘉，又偷偷跑回家了，可第二天华龙毅和赵宁还是记得正式的在空联司机关拍几张照，记录下来志愿军空军在抗美援朝战争取得伟大胜利的这一幕.....

图1、1953年7月28日空联司机关，华龙毅——抗美援朝空军首位特等功臣、赵宁-空军首位五官科专科医生夫妇，在丹东四道沟中朝人民空军联合司令部驻地，为签订《朝鲜战争停战协定》这一特殊日子，拍照纪念，留下历史印迹！

1952年11月-1953年7月，空联司指挥调动抗美援朝作战实力达到最高规模-指挥调动志愿军空军7个米格-15师，一个拉-11、米格混编师，二个冲击机师、二个轰炸机师；朝鲜人民军空军3个米格-15师，一个轰炸机师和一个夜航轰炸团，还加14个辽宁、吉林机场场站及设施，包括驻丹东空军第二军的指挥调动。

空联司主要人员构成：

指挥人员：269人；

政工人员：46人；

行政人员：106人；

军需人员：103人；

技术人员：92人；

医务人员：23人；

合计：547人；

机关军士：704人；

狙击军士：249人；

狙击兵士：621人；

空联司设庞大后勤部、前线指挥部，最少人员机关为政治部；四道沟机关驻地周围部署800百名狙击军士和兵士，反映战时对空联司驻地严密保卫的程度。

抗美援朝期间，苏联空军两个米格-15作战师，驻丹东浪头、大东沟机场，由苏联空军第64军指挥调动；苏联空军先后派出12个师29个航空团轮番参战……

图2、1953年5月，华龙毅在空联司启用新建全天候地下作战指挥所（通称：矿山指挥所）外拍摄；佩戴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常务委员会授予“双二级”勋章，即：二级国旗勋章、二级自由独立勋章（1953年3月8日授予），是志愿军空军飞行员战时所获最高级别勋章，全空军仅二位。

平时，空联司核心指挥成员参加空联司指挥所昼间指挥任务，甚至他们六人每天从早上飞行灶开始，之后出发去几里山谷中的地下指挥所，傍晚待当天作战结束，才又一起回到四道沟机关飞行灶晚饭后各回各家（顾前还不在内），生活节奏非常紧张严密，尤其华龙毅，作为来自飞行部队作战一线空四师作战主任和射击主任，对参加指挥作战更有他的节奏和度数，曾作为抗美援朝空战首支作战部队-空四师12团2大队大队长（副团级大队长）参加1951年1月至1951年10月-第一、第二和第三轮作战全过程。

1950年11月开始到1951年10月28日为止，是抗美援朝空中战场作战第一阶段，也是份量最重的时段，打击和遏制美军依仗以B-29“超级空中堡垒”远程重型战略轰炸机群，F-86“佩刀”喷气战斗拦截机和F-84“雷电”喷气战斗轰炸机群进行护航，在朝鲜战场主导的“昼间战略轰炸行动”；苏联空军派出强劲作战部队，空四师协同作战，用整一年时间，彻底粉碎了美军B-29在朝鲜战场的不间断“昼间战略轰炸行动”，获取重大胜利，对整个朝鲜战争局势具有决定性的影响和重大战略意义！从此，朝鲜战场上以美军“昼间战略轰炸行动”大规模空战集群不复存在；1951年11月，朝鲜空中战场敌我双方转入以喷气式战斗机在“米格走廊”为主的战术较量，美军仅维持极小规模B-29依靠落后的电子投弹瞄准具进行的夜航行动，直至1953年7月朝鲜战争停战，其效力不到“B-29昼间战略轰炸行动”的5%；华龙毅在参战过程中，在打击美军“B-29昼间战略轰炸行动”的美军F-80“流星”喷气战斗机和F-86“佩刀”喷气战斗拦截机，创下四个第一，即：1、1951年10月10日空战，空四师12团2大队4机（1号机华龙毅、2号机齐连璧、3号机逯松亭、4号机陈书兰）编队，击落4架美军F-80“流星”喷气战斗机，空军首个4:0战绩；2、1951年10月10日空战，华龙毅击落两架美军F-80“流星”喷气战斗机，空军首个一战击落两架美军喷气战斗机战绩；3、1951年10月16日空战，空四师12团2大队1号机华龙毅，2号机齐连璧双机，各击落一架美军F-86“佩刀”喷气战斗拦截机、各击伤一架美军F-86，空军首个长僚双机击落、击伤4架美军F-86战绩；4、1951年11月9日，军委空军授予华龙毅“首位特等功臣”，授予齐连璧首五位志愿空军“一等功臣”之一，他们是空军首对功臣长僚双机！

图3-6、1951年3月1日-3月3日，毛泽东主席与斯大林互致电文内容-伟大的战略部署。

1951年3 月1日，毛泽东主席致电斯大林，对抗美援朝第四次、第五次战役进行战略部署，并表示：4-5月，可以使10个航空团参战，（而不是“10个航空兵团参战”），10个团就是5个师的编制，但由于朝鲜境内没机场，需要苏联空军平壤以北进行掩护；3月3日，斯大林致电毛主席，首次表示若能完成朝鲜境内修建机场，将两个苏联航空师（第151师和即将进驻丹东的第324红旗师）移至朝鲜境内，意义重大！但最后由于B-29的轮番轰炸，机场先在平壤，后至清川江一线始终没建起来，米格-15理论作战半径为200公里（实际150公里），所以苏联空军作战空域也限定在清川江以北“米格走廊”，而提出由志愿军空军覆盖平壤-清川江空域，直到1951年10月16日空战中华龙毅首闯平壤、大同江和成川郡空域，与美国第五空军第4战斗拦截机联队（作战旅）第334、336中队14架F-86孤身缠斗进行激战，志愿军空军打入平壤空域成了先例（从美军和苏军文献中得到核实），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空军参谋长-四星上将范登堡和美国远东空军司令韦兰始终无法确定到底是苏联空军还是志愿军空军打破了米格-15作战半径200公里的限定；从丹东鸭绿江至平壤大同江直线距离80公里，不考虑在航线上发生交战，作战时间、飞行高度、航油、速度、飞行轨迹和气候等因素，但一旦发生交战就完全是另一个状况，作战半径大为降低，完全取决于交战的时间和激烈程度；在鸭绿江、清川江、大同江等距间没有落地机场，米格-15在平壤空域作战，根本没有胜算，这是他们拿捏米格-15作战半径的限定，对B-29执行“昼间战略轰炸行动”的影响；对于美国空军，只要鸭绿江至大同江之间无法建起米格-15的起降机场，B-29主导的“昼间战略轰炸行动”就有余地继续下去，否则美军就会失去打战略主动，尤其是把持全方位空中战略的巨大优势，朝鲜战局的走向就此改变。

1951年9月1日毛泽东主席亲拟命令，调志愿军23兵团入朝，完成在清川江北一线南市、泰川和院里三处抢建机场，到了10月中、下旬机场工程即将按时竣工，这是美国空军最重要的战略目标，B-29必须再次进入清川江以北，无论如何也要将其炸毁；此前，1951年上半年由军委空军副司令员常乾坤坐镇，志愿军军级工程部队在平壤大同江北侧一处旧煤矿山边建机场和跑道，山角建飞机洞库，美军见工程差不多了，几轮B-29出动轰炸即毁，除高炮部队外从未遇到任何威胁，美国远东空军下狠心，于10月23日首先对南市机场专项轰炸行动，连航程都是精心设计的，这是自1951年4月12日41架B-29，34架F-86、54架F-84组成的对鸭绿江铁路桥单一轰炸行动，被苏联空军第324斯维里红旗师痛击，打爆3架，7架严重受损，B-29机组能跳出来打开的降落伞，造成满天棉花团般奇怪景象，以为是美军空降团参加了行动；那一天起美军B-29被彻底打出“米格走廊”；那么，几个月后再一次冒死踏进清川江以北的“米格走廊”，战战兢兢的机组成员祈祷不要重蹈4月12日“星期四”的覆辙，可能吗？苏联空军第303红旗师5月进驻大东沟机场，从那时起爆打美军各类机型，就等来一次痛彻爆打B-29机群的机会！10月23日9架B-29对南市机场的单项轰炸行动，3架被当场击爆，其中一架化做一片雾气碎片撒满山岗，另3架严重受损，其中一架在往金浦战斗机钢板跑道机场迫降的途中发生空中解体，还有3架遍体鳞伤的B-29回到日本本州横田基地，美空军最高将领范登堡第二天出现在这些B-29身下，听每架B-29机尾炮塔机枪射手的陈述，因为只有他们能够360度观察和近距离感受到一切，想想范登堡这位出了名的美军帅将一脸扭曲到什么程度，苏联空军的战法让美国空军上下感到巨大的恐惧！

范登堡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早不去晚不去，却在此时出现，原来韦兰反映给范登堡米格-15在10月中出现在平壤空域，并发生激战，仅有F-86E型战机能够顶住为B-29的行动护航，其它机型全废了，要求调全部F-86E到朝鲜战场（F-86E的生产周期为22个月）；范登堡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必须到现场一探究竟，这一探就给彻底惊到了！

1951年10月是美国空军在朝鲜战争中最大损失月，几乎每天出动B-29“超级空中堡垒”，成倍数的F-80、F-86和F-84进行护航，但都会遭到重击；1951年10月，是空战史上喷气时代敌对双方交战的最高记录！

产生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最大战略武器B-29，在太平洋战争一出现，仅几个月时间里就把“日本炸回到石器时代”，又在日本投掷两枚原子弹，没有一兵一率登陆日本本州，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创造了战略轰炸机本身就可以终结战争的神话！六年后，在朝鲜战场执行为期一年的“B-29昼间战略轰炸行动”，于1951年10月28日突然戛然而止！

1951年10月28日，美国空军在日本福冈整天会议，最终决定：美军B-29受制于战场五大原因，停止B-29朝鲜战场昼间战略轰炸行动；华龙毅在大同江、平壤上空孤勇群战14架美军F-86单一事件，在那个特殊时间节点是其原因之一，印证了毛泽东主席把米格-15覆盖平壤空域将对战场局势产生重大影响的预见！

谁会想到B-29成为世界战史上最短寿命的战略轰炸机，在B-29身后为打核战争准备的B-36“和平缔造者”洲际巨型核战争战略轰炸机连战场都没上过，甚至在朝鲜战争期间和停战后，也没有参加任何空中行动，几年后就被淘汰，走出历史的舞台，这是后话……

1951年10月16日当天，志愿军空军在“米格走廊”创下最大战绩，空四师12团 8名飞行员击落6架F-86、击落一架米吉尔喷气战斗机，击伤4架F-86；10团两名飞行员击落、击伤各一架F-86；最大战绩日，发生在这个时间节点，为志愿军空军矗立起不朽丰碑！

1951年10月16日下午，华龙毅在平壤、大同江空域与众美军F-86左右上下激战中，右小腿被击穿，左臂肘关节被击碎，飞机受击不是多少个洞，而是完全失控，几乎就要空中解体前最后一刻，华龙毅弹出，并成功开伞，伞速很快，极其幸运降至大山中挂在树上晕厥，再次醒来后，切割伞绳，爬至一处隐蔽处持枪作最后的战斗，而此前战区志愿军39军战士们地面上第一次近距观看天空上发生喷气式机群大战，他们数着到底多少架在天空中来回翻滚，一共15架，直到见一架飞机天空中解体，飞行员的降落伞在空中飘荡，他们顺着降落伞的方向进行大规模搜山抓捕美军飞行员，直到发现树上的降落伞，顺着血迹摸到华龙毅处，差点发生枪战，多亏39军战士的喊话，相互确认，39军战士们才第一次知道是志愿军空军喷气战斗机飞行员，华龙毅也才意识到是身在平壤，平壤东白云山上，由于失血过多又被众多自己战士们围绕着，这时彻底的昏迷过去，战士们打着火把用朝鲜老乡的门板把华龙毅从白云山上抬下山来，先在朝鲜老乡家整夜守护，第二天移至成川郡39军军部进行抢救，在整部抗美援朝战争史中，米格-15纵深平壤空域激烈战斗，飞机员负重伤跳伞获救，这是唯一记录；一个星期后，华龙毅由39军安排特殊护理从陆地返回丹东，在长春空军第一医院进行复杂的神经外科手术，之后经过半年身体机能恢复，却无法再驾战机重返战场，对他是重大打击；于1952年5月，华龙毅重返空四师，任师作战主任和射击主任。

图7-9、1951年2月，军委常务副主席、政务院总理周恩来与苏联驻中国总军事顾问哈扎罗夫上将就空联司苏军顾问人选的决定，受到毛泽东主席、斯大林确认。 

于1952年11月，华龙毅调任空联司训练处处长，作为一名高级指挥人员，负责组织制定各参战师的作战强化训练计划、战术和战法，对各参战师执行情况进行核查评估，特别是1953年2月-5月参与研究制定《空联司反美军登陆作战防御计划》，一旦实施，将上升至整个空军集团军级的战役规模，集800架各类型飞机全出动，在最短时间和最密集空战交集中，或许将出现以几万架次对着美军上十几万架次的作战规模，这是人类进入喷气时代，不仅仅在朝鲜战场，甚至在世界空战史上绝无仅有的记录，这是摆在空联司面前空前严崚的考验。

1952年12月，毛泽东主席作出反美军登陆作战准备的决策，由中国人民志愿军代司令员邓华主持实施，规模之大，时间之长，在整个抗美援朝战争中都是空前的，不管美军登陆行动是否发生，以如此坚定的意志和信念去贯彻落实，无疑为抗美援朝战争取得最终胜利奠定下坚实的基础！

军委空军由副司令员兼参谋长王秉璋主抓落实，华北空军司令员段苏权深入朝鲜进行调研，与志愿军代司令员邓华等志司参谋部协同空联司反登陆作战概想。

1953年2月24日，军委常务副主席彭德怀电令中国人民志愿军代司令员邓华《关于制定空联反美军登陆作战防御计划要点》，空联司正式启动制定作战防御计划实施战略和战术部署。

华龙毅作为空联司核心指挥机构指挥员之一担当重任，与空联司领导班子一起深入研究制定《空联司反美军登陆作战防御计划》的实施细节，此项作战防御计划出台，离不开与空联司苏军顾问长格罗诺夫，空联司参谋长顾问切达科夫，及参谋部苏军顾问在作战、侦察、领航、气象等人员一起，判定美军布署、兵力组成，以及依据二战欧洲战场、亚洲太平洋战场美军历次成功与不成功登陆计划历史数据、经验和结论，进行各项、各层次战役模式的推演和评估，最终制定和形成《空联司反美军登陆作战防御计划》。

摘录华龙毅空联司日志其中两日内容：

【1953.2.25，与参谋长苏军顾问切达科夫空降部队的作用及反登陆作战的防御

1. 反坦克防御。

2. 反化学战防御。

3. 反炮战防御。

4. 反细菌战防御。

三道战线的防御：纵深30—40公里，二次大战苏军筑有深达300公里，近代是以密集的炮火。德国人攻破马其诺为伞兵起作用，在个别地方起着决定的作用。因此，在登陆作战中，空投有影响战役的形势走向。根据朝鲜的地理形势及战线形势，美国有大量用空投部队的可能。

据报，美能保证大量的海军陆战队在朝登陆，但须以一个师的兵力，就需两千架运输机作保证。据美现有器材，运两次可投一个师。又需要30-40架驱逐空投地点的掩护，总需2000架次驱逐机掩护。另外，还同时要护海军陆战队。为了消灭海空陆战队，须很好的进行伪装和警戒。反登陆作战中，要吸取德国人的教训及不可听信特务和间谍的造谣。

美英曾用的空投是在战术纵深内的。空降部队任务的保证，是避免山地及森林地带空投。

反登陆防御组织：

1. 各兵种机动部队及统应参加。

2. 沿海重要目标的保护和防御是有一定的困难及复杂的，因为我们还不能准确知道敌人的登陆地点及时间。所以，都应有各处反登陆的准备。同时，敌人可能以掩护部队吸引我们的主力，然后由各地登陆，苏军也曾用此法打击过敌人。德国人曾用投模型及撒金属片来迷惑对方，吸引了很大主力。

空军对海军陆战队，空军在反登陆各战役阶段上都能消灭敌人。也可以在登陆后打击他们，预先须很好的对敌侦察，空降来临的征候：

1. 大量的运输机和舰艇的大量集中。  

2. 运输舰出现的地方有海军陆战队。

3. 大量的空中侦察。

4. 大量的袭击机场。

5. 对空降地区的地面部队实施轰炸和冲击。

此时空军即采用的措施：

1. 轰炸敌机场及陆战队，破坏敌人的准备。

2. 破坏敌人的运输机及舰艇等。

3.  对敌轰炸机中途打落及中途消灭其运输机。

取制空权：

1. 以轰炸及冲击机消灭敌机场。

2. 空中消灭敌机，尽可能牵制。

结论

1. 一切人员都不得例外，都应参加反登陆作战准备，空军须有预备队。

2. 保密及伪装。

3. 预先确定出时间及地点。

4. 空投部队可能投至海军会合和正面战线会合的地方。

5. 据此应确定出空降的时间及地点。

6. 我们的空军应该经常处于战斗状态（时间）。

7. 空军陆军的指挥所。

驱逐部队反冲击机行动

1. 敌冲击机活动组织及其战术。

a.敌冲击机袭击目标的组织；

b.视线及目标返回的战斗队形；

c.驱逐机对冲击机活动的保证。

2. 驱逐机打冲击机的战术，联司如何来组织。

a.组织打击冲击机的战斗出动；

b.驱逐机的战斗队形；

c.目标驱逐机的战斗队形；

d.新老米格的战斗队形。

美国冲击机出动的原则：大机群的奇袭，同时袭击几个目标。其中重点目标多机袭击，时间约30分钟。在袭击的同时派海军机及其他机种也同时袭击。对主要X线是用喷气冲击机进行的，并派驱逐机封锁与打击我驱逐部队和在冲击机活动的外围牵制我驱逐部队，编队较大为十六机。敌冲击机的大编队有近52架。

一般冲击机的航高度4000---6000米，避免在进入炮火区的损失，有时采取超低空来出动的。

联合空军如何反击敌冲击机：通过敌驱逐机的封锁打击敌人的冲击机，最好在冲击机出动时完成对他的打击。在航线上打击冲击机及百分之百的完成了任务，能给予冲击机严重的损失。

如何组织驱逐机的出动，打击敌人的冲击机：敌人的冲击机不是一成不变的，打敌冲击机的驱逐机须专门学低空训练，否则困难:

1. 诱导困难。

2. 作特技动作困难。

3. 目标的遭遇。

组织三个梯队：第一梯队应在基地外与敌牵制部队遭遇，如在平壤与牵制部队遭遇，冲击机不可冒进。第二梯队直接组织阻击敌人护舰的部队。第三梯队的主要任务是通过F-86的封锁去打冲击机，争取在目标外遭遇。如果一、二梯队都能做好，那第三梯队也一定能完成任务。第一梯队的任务是保证其他两个梯队胜利完成任务的前提，攻击部队一般是在2000—4000米高度直飞寻敌。

新采用高度原因：

1. 避免敌雷达的发现。

2. 敌高空的驱逐机很难发现我机。

3. 因敌直接护舰队的高度400-600米，故二梯队须高出敌人1000米，以上是各梯队的任务及高度。

主攻队采取低空中队的蛇形队形，为了保持灵活性不得超过八机。两个大队的时间间隔2—5分钟，每批间隔应有高度差。

图例一

图例二

冲击机圆圈防御的打法（图例）

与苏军领航顾问

反登陆作战中联合空军的领航及气象保证：

1. 反登陆作战的特点。

2. 在战役的准备中，领航机务的工作。

3. 领航机务给司令员的决心材料。

4. 司令员决心后的领航工作。

5. 战役中的领航工作。

6. 气象保证。

一、领航工作在反登陆作战中的特点及登陆作战的特点，也就是目标的特点：

1. 目标的面积小。

2. 活动目标。

3. 轰炸的目标指定点难以预先指定。

4. 目标复杂化且有强大的火力。应依据复杂化的特点进行工作。

二、准备中的领航工作：

1. 战斗的行动是海面进行。

2. 不曾有过冲击轰炸机对其技术不了解。

3. 混合大机群的出动尚未开始。

4. 驱逐机为他机种的保队者。

驱逐部队对轰炸部队的责任。

领航部门应作以下几点：

1. 了解研究各部队的技术水平。

2. 进行各项补充训练，如目前应进行轰炸活动目标的训练。

决定XX内容：

1. 判定地形的结论。

2. 分析今天气象预报的结论。

3. 天亮的准确时间。

4. 无线电导航设备的保证情况。

任务的备战情况。

a.对目标区的熟悉程度。

b.领航及轰炸的水平。

6.领航资料。我各机种的活动路线用图表示，包括搜索线及遭遇线。

各部队起飞集合和目标区活动的时间以及返航着陆。经前线指挥所下命令后，多少时间内可抵达战区。

轰炸资料：

1. 各冲击部队、轰炸部队的总载弹量。

2. 各冲击部队、轰炸部队可能完成任务的情况。冲击机可载四百公斤的炸弹，其目的可知，在等时内有多少吨炸弹投下。

1953年3月3日 星期二 气候 良

传达志愿军司令部的报告：

一、

1. 地面部队作战的估计。

2. 要求空军的问题。由于朝鲜战争美损失过大，出现经济危机，故企图登陆。朝鲜战争由艾森豪威尔私自组织，延迟了三次大战，朝鲜六个师、日本一个师、国内来三个师。

二、

1. 企图战线由250公里缩短100公里。

2. 将我正面的工事占领。

3. 时间：三月中旬至四月，时间越晚敌力量越大。

三、西海岸登陆：

1. 登陆后，军队进展快。

2. 对我打击大。

3. 空军对地威慑大。

四、东海岸登陆：

1. 登陆进展慢。

2. 山地对我有利。

3. 对我打击不大。

五、故登陆可能在西海岸、清川江、鸭绿江，也可能在镇南浦或者在元山。

六、意义：对朝鲜来说，是国家存亡的问题；对中国来说，是国防和经济建设的关键问题。否则有些方针都得变，所以只准打好，不准打坏。

七、陆军的方针：积极防御，坚决消灭战术上的问题。

1. 打击的机动及方法。

2. 连续反击。志愿军以诺曼底登陆为标准进行我方建筑了二至三道防线准备，150万人、1万多架飞机、八小时工作、两小时学战术，准备好才能打的好，不能保存自己就不能消灭敌人。

八、反登陆空军的作战问题：

1. 敌人利用空军优势登陆，250架F-86增加了一倍，共500架。每天出动四次，每小时180架次。

2. 支援陆海军：

a. 护航的生力军。

b.占领的机场及制高点。

c.打运输机。

d.掩护海军布雷。

3. 客观地讲：敌人空军占绝对优势，海军依靠空军的优势，不仅可能轰炸一线，并且可能轰炸二线。我们的任务主要是打击冲击机和轰炸机，达到理想的协同作战及轰炸敌军舰上的有力炮火。积极配合、坚决反击，以陆军意图为意图、以陆军胜利为胜利。

以减轻地面的负担为掩护，一定要有周密的组织。敌人背着辎重上山，在不良的天气下，冲击式轰炸机出动，敌人掩护部队1: 1.5，我方应为1: 20。同时应分两层以上的等点、等线战斗机群，造成相对优势，充分利用地面的支援。

4. 敌我对比：

MK-15团编队、杜-2大中编队、冲击机师编队。轰炸滩头阵地，要有死打硬拼的精神，保持高度及速度的优势、保证任务的完成，否则就失掉了MK-15高远距离来让短的距离。

a.航线上机动。

b.左右梯队掩护。

c.轰炸机及冲击机能完成是空军的任务。反对驱逐机打滑头、无谓消耗，完成任务记帐法。轰炸机冲击轰炸应沉着、顽强，力争在任务区打掉，避免武装示威，现代绝对的保险是没有的。

5. 空军以陆军为根本利益，驱逐机以轰炸机为根本利益。

a. 冲击机打大机群、驱逐机打护卫舰、打低空需要更大的锻炼，而且易打。

b.深入到  川一带打冲击机，到镇南浦一带打击主要地区的冲击机。

c.在一定空域内打敌人的薄弱环节。

d.加强夜航后备。

e.树立积极顽强的

f.组织冲击轰炸机指挥员看敌人可能空降的地区、空降地区的地形，团以上的干部制定精确的协同计划，在现有的水平中发现问题。

g.无线电通话的保密问题。

h.战术以师为单位启发学习，提困难、想办法、定方案。

九、兵力使用原则：

XXXXXXXXXXXXXX

战备训练的问题应抓紧，事故问题仍很严重，四个过程可以在一线做到。防火、防特。洒细菌是美国人的预定计划，空降特务可能存在。】

图10-19、华龙毅空联司日志1953年2月25日内容-《反美军登陆作战防御计划》相关内容（1953年2月25日-5月5日）

于1953年4月10日，中国人民志愿军代司令员、西海指司令员邓华-同意中朝人民空军联合司令部于1953年4月5日呈《反登陆战役中联合空军战斗使用计划》-中朝联合空军司令员：聂凤智；副司令员：王链（朝鲜人民军空军司令员）、段苏权（中国人民解放军华北空军司令员）；参谋长：吴肃；副参谋长：叶泰清。

图20、1944年6月-1945年5月，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欧洲战场诺曼底登陆美军将领，其中：于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1953年《朝鲜战争停战协定》期间，主持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陆军总长五星上将布莱德利（前排右3）；1952年11月4日当选美国总统-五星上将艾森豪威尓（前排中）；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空军参谋长-四星上将范登堡（后排左2）；美囯远东空军司令-四星上将韦兰（后排右2）；这群将领中少了二战欧洲战场首任美军空降82师师长，诺曼底登陆空中跳伞降至法国纵深，连续作战33天，授命任第18空降军军长-朝鲜战争陆军四星上将李奇微-美国远东军队总司令、联合国军总司令；美国四星上将范弗里特-朝鲜战争美国第八集团军司令；二战登陆意大利，以损失5万人的代价于1944年6月4日占领罗马的美国第五军军长马克. 克拉克-《朝鲜战争停战协定》签署人-美国陆军四星上将、美国远东军队总司令、联合国军总司令。

1952年11月4日当选美国总统的艾森豪威尔，12月韩国三八线之行，到底要怎么样？对于这位二战统领诺曼底登陆的极端战略行动策划家和执行人，对空中力量的认识不是一个什么军事家所及的，当年诺曼底登陆的将领，这时重聚在统领艾森豪威尔身边，朝鲜战争到了是成是败的最后阶段，似乎重启麦克阿瑟1951年设想的朝鲜蜂腰线两翼强行登陆是孤注一掷的选择，要么升级到核战争，要掀大浪的，他们什么都会干的！

为此，毛泽东主席、军委作出反美军登陆作战防御准备的英明决策；志愿军代司令员邓华主持实施，一旦发生美军登陆行动，可想，这帮当年诺曼底登陆将领们也是要使出最后绝杀的！对美军实施登陆的可能性和战役预判，空联司数月制定作战防御准备计划，也是为了尽最大力量向死而生战斗到底的！

1953年2月-5月，华龙毅需把主要精力投入于研究制定《空联司反美军登陆作战防御计划》方向上，又要参加空联司日常指挥所的指挥重任，空联司的生活节奏和任务全被挷在一起，完全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唯一闲暇时光就是在空联司的舞会上，他还必须要在场，作为1944年、45年19-20岁在延安交际处任俱乐部主任时打下的交谊舞功底，代表延安最高水准；空联司顾问长是苏军格罗诺夫少将，他的夫人被称为“莫斯科美人”，在舞场指定由华龙毅带舞，跳完一曲接着又跳，“莫斯科美人”身高体重，带舞是耗体力的事，他们不认为华龙毅是作战负伤大换血的人，想停下来，但却分身无术；空联司中苏空军官员们的关系一直非常密切，不止是在战时指挥上，同样在战时生活中，空联司苏军顾问们不仅是在军事理论和实践经验上给予指导，他们又是很具生活经历的人物；为了舞会，空联司平时还专门组织安排选定前俄沙时代到哈尔滨定居的俄罗斯裔姑娘们陪舞，而这次胜利之夜，这场舞会是全丹东最具规模的……

赵宁，1949年10月作为哈医大五官科首届毕业生，11月分配到长春正赶上东北老航校发生改编前最后一刻，1950年元月长春空军第一医院成立，是专对空勤人员的医院，而作为最初的几位筹建人之一，把那时一座旧时长春八大处之一的建筑（后为一座监狱）改造成为一所空军医院也是件了不起的事。

图21、1950年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首位五官科医生赵宁

赵宁作为长春空军第一医院五官科首位专科医生，从那时起，一切都是白手起家，第一件事是她自己设计五官科诊室和住院部，从长春人民广播电台去看什么是隔音室，回来研究设计出五官科所需建筑内隔音室结构和设备，告诉筹建责任人谢良宏（东北老航校卫生处处长）和刚到位的政委时峰，包括其它所有的医疗器械，事无巨细，一切就这么给办了。至于设备预算等从未过问过，又过了半年时间，待一切就绪后，堪称中国最壮丽的五官科诊室出现在长春，连走廊宽畅的过道柱子都是清一色大理石的……

赵宁具体出生日，由于出自京东城的母亲过世早，只有祖母知道，因1948年春私自离家参军，仅大约记得是农历一九二九年七月初一，之前由于频繁调动，不断填写履历，自己的出生日总是一个问题，后来干脆就确定八一建军节这一天是自己的出生日，革命军队就是她的再生！可她在医院，到底是一名军人，还是一名医生，一时也搞不清楚，听到的解释既是一名军人，更是医院的专科大夫，作为专科医生津贴是毎月60块，当时的币值数字大约合60万，助理员建议她去医院干部小灶用餐，她只去过一次，看到院部三大科的外科、内科和五官科，除她自己没有一位医生在那就餐，她决定再也不去了！也不敢跟人说自己怀揣60万， 每天在大灶吃饭，直到有一天她自己提出来不要任何津贴了，就是不想要了！结果这事报到院长、政委处，他们才发现赵宁这为 21岁女医生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还不接受津贴，赵宁也成了医院的典型，院领导重新考虑她的编制和定级，还鼓励她提出入党申请。1950年8月1日，对于赵宁是个神圣的日子，那一天她成为中国共产党的一名党员！同时宣布对她的编制定级为正连。

1950 年下半年，开始正式运行的长春空军第一医院的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展开，随着苏军参与人民空军的建设，苏军医务专家和人员逐步进入到空军第一医院，医院的气氛也热闹了起来！

到了1951年中，长春空军第一医院成了名副其实的战时医院。那时，赵宁作为五官科责任医生，不仅仅是对空军飞行员进行日常例行检查、诊断和治疗，也开始走上手术台进行耳、鼻、 喉科的手术，同时配合五官科乌克兰老专家一起给参加抗美援朝空战苏军飞行员作手术。

1951年6月下旬，为一位作战负伤苏军飞行员进行紧急右上颌窦口腔内碎骨取弹片手术，尤其记忆深刻！手术台上乌克兰老专家一边手眼麻利的一起一动，一边指导着他的助手赵宁，并向她解释每一个动作细节，还同时向躺在手术台上半昏迷时儿又清醒的青年飞行员开着玩笑， 不断的讲话逗他，参加手术的还有一位白俄护士和一位匈牙利护士，弹片取了出来，手术很成功。出了手术室后，这位老专家对赵宁说：妮娜姑娘（苏军给予赵宁的昵称），这名飞行员是我的乌克兰老乡，他太年青了，其实我心里很难受， 他将是位英雄，一位大英雄，我真希望看到他能活下来！这位英雄他活下来了，他是抗美援朝空战产生的苏军王牌飞行员中排名第三的大英雄，1951 年11月13日被授予“苏联英雄”称号。

图22、苏联空军第303红旗师第18近卫航空团“苏联英雄”上尉飞行员列夫. 史楚金（Lev K. Shchukin）

时光如梭，到了9、10月份，医院中很快传出空 4 师勇士们在朝鲜空战中牺牲的消息，所有人急切的盼望着前线打胜仗的捷报……

10月底这些日子，长春空军第一医院来了位前线下来的负重伤飞行员，需要作特殊手术，全院都在为他调动力量， 这人就是当年 26 岁的华龙毅，医院领导也收到通知积极安排配合对华龙毅的釆访报道，这是1951 年志愿军空军参战以来进到医院的第一位英雄！

长春空军第一医院按空军指示请来了国家战时赴朝鲜医疗组成员，从上海来的全国神经外科主任专家，长春医院外科主任朱超作配合、外科医生王文博参加，对他做了肘关节粉碎性复杂的神经外科手术，手术算成功，取出了不少碎弹片，但最后神经上两块弹片还是无法取出，只能移植大腿内侧皮肤组织覆盖在左肘神经处，为此却给华龙毅留下了终身残疾，稍不注意碰到就会发生巨痛。

很快，11月里医院院长张健夫和政委时峰已被打了招呼，并作为一件重要的工作给予从组织层面上的配合——做赵宁医生的思想工作；空 4 师师长、政委也接到特殊请示，从“二八团”（28岁团级干部）标准上办理华龙毅结婚批准程序，并为此报了两人，一是华龙毅，二是空 4 师 12 团副团长李文模。李文模是空军飞行员里驾驶米格-15 喷气式战斗机参加抗美援朝空战中唯一的一名红军飞行员，他10岁时从家乡四川参加了红军， 过大渡河铁索桥时不慎一脚踏空，幸被一位红军战士拽住衣服没有掉下去，然后被两位红军战士拎过了铁索桥！华龙毅和李文模他俩从来没搞明白到底谁岁数大点？直到这些年后辈们才知，李文模是农历一九二四年腊月十八，华龙毅是农历一九二四年腊月廿四，公历上都是1925年元月生人。

话说回来，尽管红军飞行员李文模当时的一切精力在空战前线，但组织上已批准了他的婚姻准许，他并不知道组织的关心的缘由出自哪里。原来空4师作战科科长戴兵，一位老大学生，不仅智谋过人，而且行事细致缜密，是这事的总策划，就知道这样办，空4师师长、政委一定会批准，再报空司，哪能不同意他们的婚事！还有其它的安排，分步骤进行，专人负责，其中一项就是对医院内赵宁医生周围进行封锁，这项任务就由空4师10 团1大队代大队长，以机灵透顶而出名的东北老航校李宪刚亲自执行！ 那时他已有击落、击中各一架F-80的战绩，但还是如前一样， 绝对是华龙毅最挚爱的兄弟！那些日子观察医院五官科诊室情况的正是他，后来遍传华龙毅已锁定赵宁婚事的也是他， 以敬告诸位东北老航校的兄弟们，他已为大哥华龙毅布下阵了。

赵宁与华龙毅的事，在长春空军第一医院里开始传开， 尽管她以为谁都不知道，自己更不知怎样来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个人私事，也无法去跟同事们聊聊，赵宁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压力，但的确开始了解什么是英雄，听到亲述空战中的超人之处和无敌气概，由衷的敬佩！ 一改小时候对罗曼蒂克情感的启蒙，那都是初入青少年时期， 在吉林随父生活成天大小姐在家，或外出下饭馆、看福尔摩斯影片，或走亲看友，看到的都是些遗老遗少风气，还有去自家人百货大楼里瞎逛时生活的印记。

1951年11月如一阵狂风，把一心放在工作旋窝中的22岁五官科女医生心灵震荡冲击了一次，尽管是朝鲜战争的后方，但无时不被战争的胜利和残酷现实所覆盖，同时又会出现这种战友热心组织的活话剧……

1951年11月9日参加完“庆功会”，华龙毅回到长春空军第一医院，没多时，部队安排他赴青岛空军疗养院进行身体康复治疗。临走，他正式的向赵宁提出求婚，但形式很特别，他是这样说的：这事定了，以后谁也不许见了，谁要惹事，考虑他的脑袋！赵宁说她当时脑中一片茫然，也不知怎么去理解，更不敢跟人去说，之前在她的生活中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 让她真的感到挺恐怖，但华龙毅怎么可能是那样人呢，绝不可能！1951 年冬天的日子在思念和牵挂中度过……

1952年1月27日春节，龙年，刚恢复元气的华龙毅又从青岛匆匆直返长春，来到赵宁医生宿舍敲门，对于这位当时只知道医院和医院前面的南湖，还有熟悉的医院宿舍周边环境，其它一概不知，甚至伪皇宫也没去过，但小时在长春与父母一起住过还多少留下一些印象除外，让她从吃惊中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以华龙毅的一贯个性，直接邀请赵宁一起去照相馆照个像，她一路也不敢与华龙毅往一起走，之前照相馆的位置华龙毅是打听好的，请赵宁着正装， 说的一板一眼，完全没解释为什么要照相。总之，待他们俩在照相馆时，华龙毅才向赵宁说到，这就算是正式订婚了，留个订婚照以示确认。赵宁这时也落落大方，揣测的心绪也放下了来，之前他俩相互书信表示思念，各赠一张照片还注明文字。照相馆里的设备还是老式的，要把灯光调暗，摄影师钻进黑布蒙着的设备大架子里，此时，华龙毅问赵宁：既然订婚了，可以亲一下吗？赵宁说：这让其他人看到，多害羞呀！华龙毅说：就摄影师一人，没别人，他钻进黑布里看不见！摄影师应声说到：是看不见！这也就太戏剧性了， 摄影师在镜头中看的一清二楚……

图23、1952年春节华龙毅、赵宁订婚照

长春空军第一医院是第一家真正意义上的中苏两军战时医院，是基于二战苏军战时医院水平设置的。1950 年初， 中国人民解放军还没有建立航医标准，赵宁作为编制人，按苏军飞行员耳、鼻、喉专科航空医学标准，参考民航印制的

《飞行员身体检查条例》，制定了《空军飞行员五官科身体检查条例》，长春空军第一医院五官科就是按这个条例标准兴建的，是现代人民空军飞行员耳、鼻、喉专科航空医学的前身。

1951年后，空军新组建的各师都配有航医，对飞行人员身体进行全方位检查和监督，包括飞行员的伙食都有极严格的标准，如战时作战飞行员的标准为最高标准，新飞行员又分训练、作战和待培，但也不会差到那去，甚至师里航医与飞行员同吃同住，一样的标准，出门在外也要保证每人每天6元，约合当时币值6万，对于普通战士来说这个标准就是天文数字。从早到晚，任何时候保持飞行员飞行状况下身体所需的营养和高蛋白，鼓励喝伏特加。苏联空军飞行员反映，若不是想到时刻准备牺牲的话，简直已先在天堂里吃上了，在苏联根本就没吃到过如此丰盛可口的美食佳肴！也难怪，当时大厨都是从哈尔滨给那些白俄贵族逃难侍奉厨师中训练的一批大厨。但也有很不习惯吃这个标准的，这就是必须吃俄式西餐，俄式西餐对于有些中国飞行员，一天两天还行，一个月下来很多人吃不消。除此，强化身体训练，作各种旋转器械运动，只有这样才能顶得住驾驶第一代喷气式战斗机上升、府冲、身负 5 个G 载荷，缺氧状况下进行各种空中旋转动作，各种复杂气象条件下的作战任务，只有完全把握住这些，才有可能进行近距离空中作战格斗，而且是与世界上最有实战经验的参加过二战美军飞行员在空中最大速度眼对眼的撕杀格斗，以大口径的炮火射向对方，想想，这是多么困难的挑战，完全不是陆地上冲冲杀杀的较量，凭着勇气就能杀敌的本领在空中一点都没用，只有在空中“最佳身体状况、最佳有氧状况、最佳空中反应状况、最佳空中占位、最佳空中速度、最佳空中射击角度和最佳把握时间，发出最强大的火炮，才闪现出“胜利”二字！”-出自《华龙毅战法》，这些都需要航空医学的保障，那时还都是崭新的学科，航空医学五官科又是其中最敏感的领域。

那时飞行作战部队涉及五官科病例先由师航医及时处置，重症送长春空军第一医院五官科，由赵宁接收并安排治疗，这套流程一切都非常直接和有效。故赵宁对 1951 年和1952 年上半年空军参加抗美援朝空战的战斗机、轰炸机飞行员的情况非常了解，凡在长春空军第一医院五官科诊断治疗过的飞行员她更是过目不忘，隔着几十年的时光，她还能拉出名单来，说出当年哪位飞行员，谁是什么症状，人物特征，以及发生在他们周围的故事。

1952年5月，一纸调令放在赵宁面前，这张调令是让赵宁去驻辽阳空4师师部供应大队卫生所工作，从工作上讲， 显然是让她无所适从，但真正的原因是调去华龙毅所在部队与他一起生活，这纸调令既让她激动又忐忑不安，更是舍不得离开她自己一手建立起的长春空军第一医院五官科和那里的一切一切。

当时，师以下单位只设航医室不设卫生处，空4师把供应大队的一间小楼作为师部卫生所，卫生所编配一名内科医生、一名干事和一名位护士。这样，赵宁带着几箱五官科书籍，留下所有重头设备和住院部、一流诊所，孤身一人落到了空4师，加入到本不大的卫生所，从一位专科医院主持医生，变为普通医生，但不久这里的环境又让她重新燃起干劲， 加上与华龙毅在一起伴侣关系，周围师部每位同志像兄弟般热情和关心，很快融入部队军营生活的新环境中。

1952 年 8 月 1 日赵宁与华龙毅结婚，是赵宁自己选定举行婚礼的日子。当天晚上，空 4 师师长方子翼夫妇作证婚人，空军英雄李汉作司仪，空 4师全体团以上干部参加，在空4师为华龙毅和赵宁举行了既简单又隆重的结婚仪式！每个人站着，由赵宁递去一怀酒和一块糖，英雄李汉按程序主持婚礼、念着婚礼祝词，最后由方子翼师长愉快甚至是庄严的说道：让我们举起手中这杯酒，祝福华龙毅、赵宁成为夫妻， 为他们干怀！这场战时婚礼让赵宁始终难以忘怀……

辽阳的辽代古塔高耸千年，辽阳这座古城与赵家有着渊源关系，赵宁父系祖籍就是辽阳，而父亲此时已从衰败的吉林家产中返回故居，这也让她有机会与家人常聚，可难得的相聚又一次为即将来到的离别而伤感。

1952年11月这对新婚夫妇共同奔赴丹东，华龙毅再受命出任中朝人民空军联合司令部（简称：空联司）训练处处长，制定志愿军空军部队作战、防御计划，并负责执行，集重任于一身。

空联司机关的“矿山指挥所”位于丹东四道沟的西侧山丘下地下，建筑面积 1300 平方米，整体由 1.2米厚钢筋混凝土防护，103米的地下通道连接各指挥要素，是一所铺设了全天候地下通讯电缆的战时指挥中心，山丘上架着高炮，四处设岗，禁止任何无关人员进入，整个丹东四道沟机关都与外界隔绝，当时属于抗美援朝最重要的空战统一指挥中心，现在“矿山指挥所”已立碑为辽宁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从1952年11月至 1953年7月签署《朝鲜战争停战协定》的日日夜夜，华龙毅是从空战实战中走上核心指挥层，对他的倚重及责任可想而知！

赵宁虽已有了身孕，却一心扑在“空联司”机关当时唯一的卫生所——通讯团卫生所。尽管“空联司”核心人员都是同样待遇，住同样的日式小楼，简单的战时生活，除华龙毅配飞行空勤待遇，赵宁却没要求任何特殊，战时生活的艰辛没对她有什么影响，而是战时机关生活的心情畅快！

朝鲜战争停战前，赵宁碰到B-29的二次夜航轰炸，最后一次-那是1953年7月20日深夜，丹东四道沟空联司机关的防空警报突然响起！华龙毅从他们住着的空联司机关二层日式联排屋中冲出观望，马上又转回屋里，用军呢大衣把14天前在沈阳陆军总院出生，那天才刚返丹东四道沟的女儿华娜嘉抱起来放在胸前，华娜嘉的妈妈-空联司医生赵宁，赶紧把小屋内楼上、楼下全是用木板封着窗子的几间屋24小时亮着的灯关掉，随手带着当天从沈阳乘火车回家刚打开行李箱里几件衣服，跟着从屋里冲出，这时听到吓的慌乱阿姨还在屋里喊着，警卫员小韩急忙跑进去在漆黑中抓到阿姨的胳膊冲出来，阿姨喊着找不到鞋呀！就这样一家四口往山上空联司机关领导防空洞奔去；进了防空洞一看，同在空联司机关二层日式小屋的左右邻居都到了，他们是空联司司令员聂凤智和妻子卫生科科长何鸣，参谋长吴肃，副参谋长叶泰清和妻子胡志敏医生，还有一些人；几位领导们聚在一起，防空洞内还设有紧急情况指挥通讯设备，从那知道是美军B-29“超级空中堡垒”战略轰炸机夜航出动正朝着丹东方向过来；此前B-29过来过一次，也是碰到当晚正在丹东帽盔山铁路局礼堂里上演总政歌舞团的慰问演出，战士们冲进来喊紧急疏散的口令，观众席上的人们，甚至连台上的演员都没理会是怎么回事，直到战士鸣枪，人们又大乱，好在进礼堂前跟着的参谋和警卫已对紧急状况做好安排，护着华龙毅、赵宁两人冲出礼堂走小道，上车返回；第二天听到从礼堂出来的铁路局人员钻进帽盔山公园假山内躲起来，被炸死数十人，丹东依然还在战时！四道沟空联司机关是封闭的，周围全设岗，防特务的哨兵处处都是，战时纪律和人身安全意识极强，连警卫员都住家里，B-29夜航出现巳是一段时间的事了，这次B-29出动这么大动静，预示着离“停战”的日子已不远啦！

丹东与隔江相望的新义洲天空一片通红，听到B-29的隆隆声响，听到连续高射炮的声音，过了一会一切都安静的出奇；这时聂凤智司令员过来看赵宁和她抱着安静睡着的婴儿，说到：看看这娃能在防空洞里这么安静，这就是我们空联司防空洞里的娃呀！聂凤智司令员说：看来这群飞机过去了，但还不能走，有可能另一波还要来，再看看……

到了凌晨4:00，一众领导才动身往山下走去，聂司令员一路哼着小曲，华龙毅、赵宁兴高采烈抱着婴儿也一路下坡往家还，就要停战啦，这是空联司核心指挥成员当时就已明确的预期，7天后《朝鲜战争停战协定》最终签署！

图24、丹东四道沟空联司机关华龙毅、赵宁和婴儿华娜嘉家中庆胜利！

《朝鲜战争停战协定》签署5天后-1953年8月1日，对于空联司的赵宁，不仅是建军节，还是她的出生日、入党日和结婚日，是四重喜的日子……

责编：中旗网晶晶

统筹：张伊